嬰屍

我和母親在森林毫無目的地走著
突然瞥見前面有一間破陋的木屋子

二人面面相覷
決定入屋一看究竟
木屋裡空蕩蕩十分破陋
屋瓦頂被參天大樹衝破了
微弱的陽光線射入來
令屋子的陰森度減少了一點
地板上佈滿了枯葉
其實也不能稱之為地板
這屋子其實是靠屋頂將四幅牆維持著
地上是原來森林的泥土
由於家徒四壁
正中間的那張大木枱因此很顯眼
木枱上整齊地鋪排著一件紫黃色連身裙
為的好像就是等這一天有人前來欣賞
左下角放了一個小小的黑色索繩袋子
我輕輕掃了一眼沒太放上心
突然
母親喊了一聲
我轉身望去
她正隔著布料摸著黑袋裡頭那個東西
我隱約看到一個臉孔
母親慢慢將繩結打開
啊 了一聲
那是一具嬰兒屍體!
我湊近聚睛盯著它
嬰兒的身長只及我手臂
頭顱空空的一條頭髮也沒有
雙眼閉得緊緊的
肚臍還吊著長長的臍帶
我看著這小東西入迷
它身上沒有人死後的鐵青
而仍保留了嬰兒的粉紅
像一個天使
我回過神來
伸出食指往嬰兒鼻下探測
呼吸似有還無
我糊塗了
掏出電話撥了999
"屍體發現室"那頭接通了
跟我通話的女生淡定地詢問我有關資料然後指示我們留在原地等待警員
她的聲線裡不透露一絲情感
這等待期間我仔細地將周圍的環境搜查了一片
除了木枱邊緣刻著一組數字之外
也沒有什麼特別線索
"201597"
會是嬰兒出生的日期嗎?
還是死忌?
我獨自思忖著
後來和母親實在悶得發慌
眼睛不斷於對方和嬰屍之間徘徊
我按捺不住
決定搭建一個帳蓬 稍作休息
帳蓬起好後
我把嬰屍放在中間
然後和母親左右各據一邊
眼皮愈來愈重
正要合上之際
那具嬰屍突然蠕動了一下
我馬上揉了揉眼睛
它真的在動
而且動作愈來愈大
嬰兒復活了!
剛才緊閉的眼睛現在慢慢張開
直至我在那對黑色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將拇指往自己嘴裡塞
然後開始吸吮
我和母親激動地歡叫
這時帳篷外恰好傳來詢問聲
我立刻把嬰兒捧了出去
母親也跟著出來
我將事情的經過跟到場的警員報告了一遍
便把嬰兒交到其中一位手上
和母親離開木屋後
兩人都鬆了一口氣